热汤

在考赛马资格证✨

早些时候写的可能算黑历史啦,但感觉也见证了自己进步所以还算能正视,就留着吧啊哈哈。
谢谢喜欢,笔芯ww
最后 ,那个,有没有可爱的画手…搓搓手…

【周叶】超没用能力(短完)

#大家端午节快乐的快乐,安康的安康…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不科学环节了



【周叶】超没用能力


说起来可能没人会信。

叶修有项不为人知的超能力。

说是超能力,绝非Exceptional Function的中文译名超常能力那样酷炫高能,叶修自己觉得它或许是“超没用能力”的缩写。

——在各式公共交通工具上,他能看见路人头顶对应虚浮着一个数字,随路程推进不断闪烁倒扣,那代表了他们离目的地还有几站。

这能力十分奇妙,倒不是与生俱有,而是少小离家奔走到H市之后突然出现的,因此他从未冒出过为什么别人看不到身边乘客头顶飘着数的天真疑问,第一次见时甚至被吓了一跳。那时他攥着几枚钢镚儿上了公交,挑最后排靠窗位置坐下,闭着眼打瞌睡,随心随缘,决定坐到哪儿就在哪儿找个网吧窝着。谁知道这觉睡的姿势可能不太正确,路上突如其来一个颠簸,叶修脑袋往车窗上磕了一下,睁眼时再看满车乘客,头顶晃晃悠悠飘着两个数字,不是1就是0,宛若进入计算机二进制模式。到站了,车门一开,所有的0都下了车,剩余的1立场看来不怎么坚定,犹犹豫豫在关门后一股脑倒戈,全变成了0。叶修当时年纪小,心态还没后来那么稳,简直坐立不安,可又看不到自己的头顶,不知道自己代表的是1还是0,或者是独树一帜别的什么数字,只有等公交驶入停车场,售票员扯着嗓子报终点站,让所有人下车。

叶修心情复杂,混杂在大半车0中鱼贯而出,脚着地的一刹那,抬头发现周遭一切突然又恢复了正常。

他极度迷茫,找了间网吧在熟悉的荣耀中大杀四方,稍稍排遣了对未知的恐惧,终于又打起精神重征公交。这次他留了心,细致观察每位来往乘客,总算大致推断出数字代表的是乘客对应下车站数,而不是别的什么。

往后时日里,叶修一直与他的超能力低调共处,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最为亲近的苏家兄妹。

尽管证明起来还挺方便的。

他逐渐觉得,这能力乍听起来还挺没用,实际上是真没用,但要说它不中用吗,那也未必。拥有这项超能力的叶修,或许不是一上车能抢到座的,但绝对是有人起立后最快落座的——挑在座乘客头顶数字最小的站他旁边嘛。

换了地铁也是一样。叶修刚来H市那年,地铁才开了一条线路,不甚普及,而六年过去,地铁运营线路开到三条,客运量猛增,让没钱买车的叶修时常庆幸自己有这项超能力,能在早高峰的2号线中占一席之地——咳,生活所迫,再宅也总有出门的时候啊。

他像往常一样被乌泱泱的上班族挤进车厢,四顾之下心中有数,艰难地在人潮中劈开一道缝儿,站到他目标对象身侧。两站之后,果不其然,这位大兄弟起立,同样辛酸地钻进人群,给叶修留了一方胜利王座。

门灯闪烁,警报鸣响,安全门缓缓关闭,地铁由慢至快进行加速运动,在轨道上平稳运行。

没有什么物体能违背牛顿第一定律。

叶修只觉随地铁飞掣,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轻轻靠在了自己肩上。

叶修从两站前,刚上车的时候,就开始注意这位少年。坦白讲很难不去注意他,少年年纪尚小,高中生模样,抱着双肩包闭眼小憩,头顶蓬松的发丝随脑袋一起晃晃悠悠,眼底浅淡的淤青没折损他显而易见的好皮相,附近几个小姑娘掩饰不住的目光不断往这一方向偷瞄。但光是好看还不足以吸引叶修,让刚斩获职业生涯第三冠的小队长在意的是,少年一身企鹅配色运动衫,胸口胶印压着刺穿梵文的子弹。

时值仲夏,叶修毫不讲究地穿着宽松透气的T恤,地铁里空调打得足,裸露在外的肌肤终究感到一丝森凉。而倚靠着自己的少年像个小热源,手肘无意相触处是温热的,驱散了被穿堂风直吹冒气的凉意。肩头负担算不上重,对方的头虚靠着他的颈窝,即使在嘈杂的车厢内,叶修能听见他清浅绵长的呼吸,带动贴着他胳膊的胛骨微微起伏。

穿着轮回队服,他又没见过,应该是训练营里的新人。困成这样,昨晚上加训了?还就是熬夜打游戏?叶修跟嘉世青训营里的学员们混得很熟,觉得自己虚长四五岁理应照顾他们,这下也不忍心推醒别家的好苗子,自顾自思量着。这时候穿着队服来H市,不用说是来观摩那什么荣耀技术交流会,轮回又不是豪门战队,不可能阔气地捎上训练营成员,所以这小鬼应该是自己坐高铁来的,在东站转了地铁要去市中心,刚好和他一路。

正想得入神呢,身边人松松垮垮握着角的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叶修只是下意识瞥了一眼,忍不住乐了。半透明信息提示框下,斗神一叶之秋挥舞却邪,神采飞扬。说不准人还是他的粉丝,这事儿轮回经理知道吗?

有了这层关系,而且人家又是那么安静的美少年,叶修心里对陌生人的那点距离毫无原则地退了三尺,在对方不断往他身上蹭的数字递减到1时,好心地把人叫醒。

叶修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手在半空悬了好一会儿,终于挑拣着落在人肘弯,轻轻推了把,低声道:“醒一醒,你到站了。”

少年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猛地扭转过头,脱口而出:“叶秋……前辈?”出声的时候又隐约觉得不合适,从第二字起便压低了声音。

他长得确实好看,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点未脱的稚气,是介于男孩与男人间边界线的样貌,发旋一搓毛睡得翘起,长睫毛微微颤动,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迷蒙,明显是睡懵了,正努力与困意抗争。但整个人洋溢着惊喜,无意将周遭庸碌的环境都点亮了,眼里闪着光像孩童寻得期盼已久的秘宝。

叶修却无心留神于此,更让他在意的是,周泽楷头顶那闪闪烁烁的0,此刻拦腰扭上一圈,像醉了酒般恣意妄为地就地躺倒,变作一个标准的∞,无穷大符号。

惊了,什么玩意?

自己的超能力本来就够没用了,这下不是彻底废了吧?他不动声色瞄了眼周围路人,发觉他们依旧顶着五花八门的数字,暂时安下心,正眼看周泽楷怀里像定时炸弹般搏动着的正无穷,不禁觉得无比微妙。

“你见过我?”叶修眨眨眼。被认出了倒也不错,刚好省得解释他怎么知道他要这站下,就让他以为自己是凭队服判断的好了。

“声音。”少年注视着他摇摇头,“周泽楷。”

“哦。”叶修应声,一点都不见外地问下去,“是要去嘉年华的吧,轮回给开了内场证?你知道我会去?”

潜在台词是笃定人为了他而来。

周泽楷与他对视了片刻,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顿了顿又开口:“……不知道,来看队长。”

这小鬼手机屏保是一叶之秋,凭一句话听出是他,最重要的是怀里揣着见了他就蹦跶的∞,竟然说跑来H市是为了看队长。张益玮平时在队里不能天天见吗,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好看么?叶修纳闷,差不多明白了。

自家战队里的年轻人要么皮得像猴,要么爱装老成,刚开始都把他当偶像敬仰,不多久一个个都没大没小起来。突然面对这种有点别扭的内向型选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列车停稳,安全门缓缓打开。

“小周是吧。”他起身,颔首示意周泽楷一道,逆着站台的千军万马,随口接上几句寒暄。

周泽楷乖巧地跟在他身侧,问一句答一句,似乎想克制情感,尾音却带着无法遏抑的欢欣,安静下来不说话的时候,星点雀跃又从眼睛里蹦出来,细碎地铺满了前路。

唉少年心事真是藏不住的,再加上车上不住扑腾的无穷大,饶是叶修也觉得这位轮回的小粉丝有点可爱,兴致上来,决定改了原计划。

“找个网吧打一场?”叶修嘴上还征询着意见呢,脚下已经轻车熟路地把人往巷子里拐。

“呃,交流会?”周泽楷迟疑。

“翘了,反正那帮家伙本来也没指望我会去。”叶修轻松地摆摆手,忽然停下步子,转过头看周泽楷,半开玩笑说,“有我这样的高手要和你切磋,你还想去交流会?”

周泽楷脚步一错,差点在这拐角撞着叶修,抿着嘴用力摇头摆手,漆黑的眼眸里盛着不敢放肆的期待,眨着眼的样子像某种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比如他看着长大的小点。他对幼犬不怎么上心,但每当它对他露出这种神情,都难得忍不住想抱抱它。

当然,对象换作与他同性别的少年,即使少年长得跟潘安再世似的,对叶修的吸引力也还没赶紧进网吧打一局荣耀来得大。

周泽楷用的是神枪手,竞技场读条那一瞬神色变得凛然。他开场甩出速射,子弹如疾风暴雨倾泻。一叶之秋手握却邪,冒着枪林弹雨前进,飞擦过的子弹溅射血花。战矛连突,空中圆舞棍,抓取神枪手挑起回环,砸碎了修正场内圆柱。周泽楷一个翻滚操作,跳起,开火,以怒射借力进行飞枪操作,拉开距离,在空中调整角度落在断壁残垣后。战矛天击、龙牙,战法最基本的操作,格挡随之而来曲线飞行的子弹,随着战斗法师逐步逼近,神枪手绕柱走位,举枪就是一通暴射,骤密的子弹不及躲避,连续冲击力将一叶之秋浮空送往背后立柱。叶修反应更快,落花掌拍出,吹飞效果蓄力缓冲,受身后提起战矛再次拉近,幻影龙牙咆哮飞来,斗者意志加身,伴随漫天魔法炫纹,战斗法师状态满点,强龙压、怒龙穿心接踵而至,浮空状态下直接解决了小神枪手。

“果然……好厉害!”周泽楷感叹,偏过头看邻座对手。

叶修半眯着一双桃花眼,瞳仁映出屏幕里舒展羽翼的荣耀二字,流光溢彩,宛若流淌着璀璨星河。这么远那么近,天高地远,又触手可及,像午夜梦回的一枕南柯,叫人目眩神迷。周泽楷资历尚浅,先前都不够格见这尊大神真容,此刻经酣畅淋漓高端局,初看他对战结束后的自信与从容,心下不合时宜地空白一片,什么都不剩。

周泽楷不说话,叶修本已打好腹稿的技术指导总结也卡了壳,暗自腹诽这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还有实力。

沉吟片刻,他重新组织好言语,欣赏地点了点头:“刚一手押枪使得不错,时机、角度把握到位,平时没少练吧。不过押枪在实战中运用有限,更适用于团队操作,你看刚刚控制我落位,要是配合柔道抓取,或是输出类职业凌空大招攻击,场面对我就很不利……“

周泽楷侧耳倾听,不时点头,注视着叶修的眸子亮得像藏了太阳,掩不住崇拜。

说到兴头上,两人又开了盘竞技场,一番厮杀,以实际操作展开具体分析,差不多讲到位了,又一起登小号在神之领域刷了几次副本,把一下午的时间用得尽兴。

网吧门口道再见时,颇有些依依惜别的意味。

再相遇是第五赛季,那会儿周泽楷刚当上轮回队长,常规赛第一局就被排上主场对战嘉世。联盟新人大多对叶修报以一种复杂情怀,既敬畏又崇拜,赛前在准备室里见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紧张地如临大敌。

哦,倒也真是“大敌”。

跟周泽楷一起从训练营里升起来,早一个赛季出道的选手对这空降的小队长很不服气,壮着胆同叶修搭讪,有意拿周泽楷当箭靶子:“叶神还不知道吧,我们队长,啊是这赛季出道的周泽楷,特别喜欢您。有段时间早上闹铃还截的您比赛语音呢。”

“哦?”叶修装模作样,也还真起了兴趣,“我还能有哪句话适合叫醒人么,说来听听?”

选手就等他问这句,虚情假意地回忆着:“呃,好像是‘醒一醒’什么的?”

叶修失笑,他立即反应过来是哪一出,怪不得人当初在地铁上睡得迷迷糊糊都能认出自己的声音。也就第二赛季总决赛团队战,他看准韩文清打出了个失误操作,见缝插针冒了句垃圾话:“醒一醒,梦游呢?我可是认真的。”倒不是他记得自己说的每一句垃圾话,只是这句话被霸图粉在网上追着讨伐了大半年,苏沐橙也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了还要偷笑着读给他听。用这句话当闹铃,还真是…… 

不明真相的得以为轮回小队长心理扭曲,暗地里一黑黑俩。

叶修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周泽楷身上。他坐在沙发角落,垂着头,阴影遮挡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而血色从耳根漫上耳尖,僵直的背脊像炸了毛动弹不得的猫,仿佛还能看见他头顶垂着一对飞机耳。

叶修迈步走到沙发旁,在周泽楷身边坐下。硬皮沙发压下时略有回弹,叶修感觉自己跟周泽楷一起往中间陷,对方指尖下意识缩了缩,重心向另一边倾,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往旁边挪。叶修觉得还挺有趣,轮回小队长正为被揭穿而失措,殊不知关注对象本人从刚见面起就洞悉了他的“秘密”。

叶修忍笑,抬手轻拍他的肩,想了想:“我也觉得那句垃圾话水平很高。一会儿比完好好休息,赶明儿我们再约个网吧,顺便吃个饭?”

周泽楷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尚未消散的薄红,嘴角紧绷闪过一丝错愕。他撞进叶修的眼睛,只见他睫毛弯弯屏着笑意,琥珀色的眸子晕开波纹,像有小气泡升起的特调香槟,靠得近了能噼里啪啦蹦出一脸清冽。

周泽楷不自觉喉头一紧,喝多了甜酒,脑袋晕晕乎乎的。

比赛倒是没被影响,个人赛中,他的表现很是亮眼,出人意料的双枪异常棘手,火力全开压制措手不及的嘉世选手,赢下一分。然而落到团队赛,单人再过硬的技术匹敌不了五人协作,光战法与枪炮师这对最佳搭档就将轮回松散的阵型与几乎没有的沟通打散,轮回毫无意外地在团战溃败,以2:8比分输了比赛。

叶修回酒店,在会议室复了盘,晃晃悠悠回房间,用酒店自带的电脑给周泽楷发消息,约好第二天见面地点时间,接着东拉西扯聊了会儿,也没继续在荣耀里驰骋,直接盖上被子睡觉。

一夜好梦。

翌日,叶修踩着点到常德路的花园洋房,见青年长身鹤立,站在绕篱的蔷薇花丛下等他。

叶修从未公开露过脸,周泽楷刚拍的广告还没上线,两人都没自己已然是公众人物的觉悟,拿周泽楷的手机摆弄一阵决定还是坐三站公交去南京西路吃饭,刚好步行距离也短。

上了20路,倒计时形式的报站数字再度悬在乘客头顶,纳入叶修眼中。他不动神色地往周泽楷头顶瞥去,果不其然跃动着一枚∞,还我行我素地染着点粉,在全车人中遗世独立。

即便是周末,大中午坐公交的人也不多。两人在后排找了连座的空位,坐下开始随兴聊些荣耀、战队之流话题。

本来有位学生模样的青年,追着公交赶上车后站在门边,百无聊赖地四下环顾,目光划过周泽楷时明显一滞,赶紧并步走到车厢后半截,盯着周泽楷脸看,脸上洋溢起惊喜,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是周队吗?!”

叶修开着上帝视角,一脸冷漠地看着青年头顶原本笔直笔直的1瞬间弯成蚊香,无力横斜,也变成了个明晃晃、白花花的∞,跟周泽楷头顶那个凑在一起,莫名碍眼。

一回生二回熟,叶修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还好苏沐橙出门时变装到位,不然满地铁人拥过来不说,头顶还挤满无穷大符号,他看了双倍闹心。完了他又想,以后跟身边这位坐车也好不到哪儿去,广告都准备投上线了吧,这种联盟的大宝贝、沉默寡言的小帅哥谁不喜欢?满车厢粉丝飘∞,无1无靠,想想都要窒息。

脑补出画面,他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自己杞人忧天,怎么都想到往后跟人一道出来了。

他这一动,打断了旁边两人交流。其实都是粉丝一人侃侃而谈,说自己是轮回老粉,本来对张队退役惋惜又不平,直至昨天看了直播,发现周泽楷实力意外强悍,一定可以带领轮回走向辉煌云云。周泽楷不善应对,觉得粉丝也是好意,但内心其实更想和前辈交流,纠结地微蹙着眉,听见身边笑声,眨眨眼,不明所以。

粉丝一愣,才注意到叶修:“这位也是职……”

“不。”周泽楷难得在场下强硬,抢先否定,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叶修,顿了顿,郑重答复,“朋友。“

粉丝对着那张纯良的脸,不疑有他,刚想开口继续聊,叶修好意敲敲车窗:“快到站了。”

粉丝一看还真是,他本来就只用坐一站,不然也不会在车门边等着。趁前面37路公交进站堵着,时间紧迫,他赶紧从包里掏出笔和一本《高考零距离》,麻烦周泽楷签名后道别,匆匆忙忙冲下车。

叶修看周泽楷龙飞凤舞的签名,夸了句字写得不错。

周泽楷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经夸,闻言局促低头,看自己的膝盖,这一看就更不好。他和叶修人高腿长,委身于公交车窄小的座位里,都不得不岔开了腿坐,现下相邻处靠得极近。九月秋老虎肆虐,在空调制冷很不走心的公交车上,周泽楷觉得从膝盖处燃起若有若无的热意,一路蔓延开去,让他很不自在,潜意识里又莫名其妙不舍得挪开。

叶修心有所思,问他:“那你想要我的签名吗?”

“嗯?”周泽楷歪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我觉得你应该想要。”叶修又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凭头顶符号看出的名堂,企图蒙混过关。换了谁都要觉得这家伙自负过头,有点欠揍,但他此刻面对的可不是一般路人。

小粉丝与他的崇拜对象畅聊至夜,觉得他确实横看竖看哪儿哪儿都好,终于决定将藏着掖着的心思捧出,此刻整个人透着高兴,头顶的无穷大像被拧了几圈松手的发条,飞速旋转跳跃,迸发出灼人的小火花。

“没笔纸。”他眨眨眼。

叶修倚着靠背,漫不经心:“下次准备好给你呗?”

周泽楷摇头,托腮想了想,眼睛亮起一簇星光。他垂下双手,将掌心展在叶修面前,声音带着少年人的俏皮:“签在这里好啦,一手一个。”

叶修目光落在那双修长的手上,又顺着手臂一路向上看。晌午阳光正好,行道树剪碎日光投下锯齿状斑驳树影,斜斜地打在周泽楷脸上,连带温柔的眉目也变得或明或暗起来,相随∞符号折射纷杂陆离的光,衬出他的眼神艰涩迷离。车厢内气氛昏沉,周泽楷刻意轻声言语,像风拂过无人吹奏的陶笛,涌到叶修耳畔,让他心里跟着一跳。

叶修纵容那缕调皮的风,扣住周泽楷的手腕,有模有样在他掌心刻画起来。指尖轻轻划过软肉,周泽楷意外怕痒,在他身边忍笑忍得东倒西歪,手腕上的红绳跟着抖,坠着衔尾蛇吊饰一颤一颤的。

“吱——”,公交进了站。

二人不可控地往前一哉,火急火燎从座位上跃起就后门下车,还好没耽误人司机重新上路。

叶修松开手,偏过头看周泽楷。那张承载着联盟未来商业价值希望的脸上露出委屈又带点期待的神情,声音可怜兮兮:“没签完呀。”

叶修不自然地笑笑,说什么也不肯继续。他出道五年,一个签名是信手拈来,弟弟的大名写起来比他自己的还顺手,鬼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一撇写完接了个竖,差点把整个“修”签上去。

两人在街边吃了饭,饱暖思游戏,逮着个网吧往里一钻,在荣耀大陆中磨过下午时光。日常打个游戏,人声喧闹才是气氛,不然干嘛不在训练室和酒店里PK是吧?

叶修晚上要随队返程,周泽楷硬是送人回了酒店才离开,到轮回宿舍时已经过了饭点。刚巧碰上方明华提了个纸袋跟他打招呼:“我家那位烤了饼干,小周洗了手一起来吃啊!”

方明华跟他对象是青梅竹马,就等着满法定去登记结婚。女孩子大学在读,周末偶尔做了甜点带来,挽着方明华送到每一位队友手里。

搁在往日,周泽楷不会在意他们间牵手的细节,不会留心两人对彼此亲昵的称谓。而此时,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着拳,攥紧了指尖划过酥酥麻麻的痒意,内心一点酸酸的别扭被呼啦啦扑来的雀跃冲散。

“不洗手啦!”他扬起头,语调轻快。

“啊?”方明华没反应过来。

周泽楷吐舌:“开玩笑的。”说罢赶紧跑去洗了手,回来在底楼休息室与三两队友一道享用美食。他靠着窗向外望,暮夏夜来得晚,天际火烧云一点点沉入地平线,路沿石上躺着只懒洋洋的橘猫,街灯下扑扇的飞蛾影影绰绰,饼干是怎么做的,前辈会喜欢吗?

周泽楷出神地想。

他与叶修自此相熟起来,超越聊比赛聊战队聊联盟发展的普通同事关系,进阶为分享生活互盗表情包的革命情谊。方明华见他突然像转了性,闲暇时总捧着手机迷之微笑,逢年过节还精心挑选礼物寄出,又是欣慰又是担忧,这是恋爱了?还是异地网恋那种?我们小周长得好看心思单纯,可得提醒他几句啊!

年纪不大但乐于充当知心哥哥的方明华找机会跟队长谈心,绕着网恋的话题展开小论文,周泽楷呆呆地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着说是叶秋。

方明华摸摸鼻子,知道自己多想,讪讪道:“哦是叶秋啊,误会了哈哈。那没关系,小周继续和叶神讨教经验啊!”

周泽楷觉得方明华思路很不严谨,都什么时代了,跟同性前辈搞搞网恋也不是不可能,凭什么到叶修这儿就没关系是误会了?冯宪君摇头.gif

周泽楷没把这则插曲告诉叶修,谨遵教诲继续跟前辈讨教经验。同一叶之秋的聊天框,伴随他扛过新秀墙,经历轮回大换血首次挺入季后赛,见证他助一枪穿云封神,而后猝不及防在某个弥天飞雪的冬夜沉寂下去。

周泽楷无心听电视背景里声情并茂的叶修退役专题,只盯着手机屏上灰色的枫叶,茫然、震惊、不解、无措,种种杂绪涌上心头,满腔焦躁无从纾解,郁结成团堵在胸口。

为什么前辈从来没和他提起过,他们不是…朋友吗?是出了什么事么,一直都没有回复?他还能做些什么啊?

周泽楷不由得想起多年前,他期待又紧张地只身赴往交流会,捏着经理特批的入场证一晚没睡好觉。他不知道叶秋是否会出席,但那时起码有明确的目的地,有模模糊糊的期望,大把不知愁的青春光阴,伙同年少的轻狂与热忱,可以只为了一个崇拜对象而燃。

第八赛季的他做不到。

他一如往常带队训练,在沉默中煎熬了三天,突然“嘀嘀嘀嘀”,置顶单独分组里,火红枫叶跃动的节奏踩着心跳频率。

一叶之秋:西湖下雪了,可惜没法拍给你看。

周泽楷火急火燎颠错的心思忽然也变成了一片雪絮,轻飘飘地落了下去,沉入绵甜的蜜糖里,化得柔软而安静。

他想起有一年冬,气象局预报全国大范围降雪,他心血来潮背起包就去H市说想看断桥残雪,跟前辈窝在西湖边上的网吧边打荣耀边等,两天后终于等来一场雪。

叶修从小在B市看惯了雪,并不怎么新奇,而周泽楷这种根生土长的南方人欣喜异常,拉着叶修兴冲冲走出网吧。

雪伶伶仃仃下得很小,像黑漆漆的夜里掉落寒星,刚落到指尖就融了。周泽楷伸手捞了半天,才捉到一片完整的六出冰花,开心地捧给叶修看。

叶修突然笑起来,说他还挺像他之前发给过他的小企鹅玩雪表情包。

第二天一早,雪消得干干净净,什么断桥残雪都在梦里。周泽楷有点失望,叶修却不以为然,白堤就在这儿,总有机会的。

思绪翩跹回环,周泽楷闭上眼。

他还在那里,真好呀。

总有机会的。

果不其然,荣耀教科书换了只有他能驾驭的散人号,自己东拼西凑组了个草根班子,掀得联盟漫天血雨腥风,以锐不可当的势头杀入总决赛。一方是日升月恒的新贵,另一方是异军突起的黑马,无论从实力抑或心理,都很难给出笃定预判。

轮回经理午休路过训练室,没想到周泽楷还在里面研究兴欣作战视频,不由得唏嘘起来。他也算看着周泽楷逐步成长的,作为战队队长与王牌,他为轮回带来的是无尽荣耀、资金、地位,那么多年过去,却仍然腼腆而谦逊。他上前,拣着话鼓励对方,让他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泽楷点头,他其实很期待与叶修在万众瞩目的赛场上相遇。

弹火与伞矛绞杀,横身速射毫无滞碍地对接冲撞刺杀,高端战局的交锋宛如灵魂私语,没有比他们更针锋相对的密友,也没有比他们更倾心相知的敌手。

格林机枪连同落花掌吹飞,千机伞如流星般坠落,流光溢彩的羽翼象征赛场上至高的胜利,飞旋于厅顶以荣耀加身。曾几何时,年少的周泽楷在路边网吧里为叶修的胜利惊叹,而今时光荏苒,看他超越极限重返荣耀之巅,即使站在对手立场,也忍不住再次晃了神,胸腔内是澎湃了百万次的心动。

他后知后觉有些不妙,像是许久以前就被巴雷特狙击射中了心脏,时隔经年才恍恍惚惚感受到伤口钝痛,被猫抓了似的。

啊,原来是这样呀。

但现实没给他时间整理情绪,叶修匆匆退役又因任国家队领队再次复出,B市集训,飞往苏黎世参世邀赛,几件事砸下来连轴转,终于能在中国队夺冠之夜吁口气,不负整个夏日的汗水。

全队上下紧绷的神经都适时松缓,后勤组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夜游巴士票,让一行职业选手观景放松——比赛期间各位都忙于训练,从未得闲逛过这座宜居城市。冯主席还打来跨国电话,喜不自胜,阔气地放话说反正签证没到期,队员后续想在欧洲旅游的,联盟给全额报销。

提前订购的车票按国家队编号顺序发放,两两入座。孙翔却嚷着要和肖时钦坐,问问他刚才赛场后台的分析具体是怎么回事,让黄少天跟他换位。

黄少天总不能阻碍人家进步,啰嗦几句也就同意。

“黄少不是我针对你,我是说我太困了路上瞌睡,不能和你聊得尽兴。不如……”李轩却紧张起来,四顾之下拣了个看起来比较软的柿子捏,“对,让周队跟你好好聊聊啊!”

周泽楷拿着李轩硬塞给他的车票,一脸茫然。

“我去周泽楷你这什么表情?和本剑圣坐有那么不高兴吗?告诉你多少人想坐我旁边还坐不了呢,我的人气可是很高的好不好,队长你说是不是啊?喂我说了那么多你小子倒是应一句啊?”

周泽楷呆呆地望着他,沉吟许久,慢吞吞开口:“哦。”

又把黄少天气个半死。

喻文州走上前,轻拍他肩,向周泽楷递出自己的车票:“这样,我和少天坐一起吧。麻烦周队和我换了,不介意吧?”

周泽楷怎么会介意,攥着那张编号二,脚步轻快地迈向叶修。叶修站在一边看他们折腾,瞧见不远处巴士驶向站台,招呼一群人过去排队。

他和周泽楷座位号靠前,跟在队尾最后上车。自从他上一次复出公开露面起,为避免不必要麻烦,在国内基本没什么机会坐公交——不是他吹啊,他的人气怎么着都和周泽楷不相上下嘛。此刻又见车厢顶上飘起各式各样的数字,以及身边一如既往绞着的∞,心里还有点小怀念。

巴士沿着利马特河西岸行驶,老城区灯火在粼粼水波中拖长了影,空气里漾着旧日时光特有的平和质朴。

职业选手们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张佳乐率先按捺不住出声:“领队啊,这班车中途会靠站,不用坐到底的对吧?”

叶修探头扫了眼,凭自带的超能力挂一下看穿:“想在前面商场下?行啊。”

再看底下都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叶修叹气,发觉工作人员对他们还不够了解,他们像是喜欢好好坐着车观景的人嘛?算了,他挥挥手,不动声色对比车票后站牌:“还想在商场下的抓紧了啊,说你呢方锐;沐橙你们想去那什么修道院就去呗;唐昊你们去射击场的都注意着点……等会儿都注意着点时间,别错过回去的车就好。”

这不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预判?

“咳,你们平时都有提到过想去,我作为领队关注队员是应该的,一个个就知道大惊小怪。”叶修底气十足,振振有词。

啧。

他刚转会身子坐好,不想撞上一对黑亮亮的眸子。周泽楷满心期待地望着他,见叶修不说话,眼睛眨了又眨,忍不住戳戳他,开口小声问道:“我呢?”

叶修噎住了,一时无言,脑中翻来覆去就滚动着一句玩笑话:我觉得你可能想登月,想探索无限宇宙深处的奥秘。

——他当然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不适时卡了壳,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星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看惯了的∞也挣扎着竖起,颤抖着弹开展成个0,下一瞬又纠结地拧成麻花,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躺倒,恢复原状。叶修目瞪口呆,自己竟然能从一个符号里看出那么多戏。

在黄少天压低声的白噪絮语中,周泽楷没等来回话,差不多明白了,失落地偏转过头望向窗外,默默无言。

岸边湿地满盈潮水,星星点点的船火在起伏中沉郁,冲刷篇章般的思绪。他试图咀嚼话中含义,读出叶修关注了全队人的喜好,唯独不知道自己想去何方。

……那也不能怪他吧?周泽楷又自我安慰为他辩解,毕竟自己都不好说自己想去哪里,只有一股想坐在前辈身旁直至时间尽头的冲动。

话少的人就有这点不好,明明已经郁结地生着闷气想要人来哄哄,却因为他向来如此沉默,旁人好像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唉。

周泽楷别扭地看了一路风景,都没等来叶修跟自己说一句话,回头才发现人原来就这么窝在软椅里睡着了。他想起叶修作为领队,旁人以为是个闲职,其实要分析视频研究资料,每天都是队里最晚睡的一个。甚至今早自己去训练室,还发现他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估计是熬了一宿。

唉,叶修啊。

司机在终点站停了车,见车上只剩他们俩,其中一个还睡着了,用英文低声告诉周泽楷自己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回来。

周泽楷点头,见司机走远了,就要去捞叶修,好让他靠着自己睡得舒服些。没想到叶修可能是被响动吵醒,支撑起身子,迟缓地眨着眼,声音里满是低哑的露气:“唔,人呢?”

“前面下了。”周泽楷言简意赅。

“哦。司机呢?”

“外面。”周泽楷补充,“抽烟。”

叶修来了兴致,摸了摸口袋,一骨碌爬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周泽楷扣住手腕拉回座位。叶修这会儿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睡前插曲,瞬间有些心虚;周泽楷是把人按下了,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抿着嘴望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还是叶修率先打破沉默,说起最保险的话题:“今天比赛打得很漂亮,特别是团队赛最后五秒的那个押枪,落点到位,制约了对面的剑客,同时打断治疗……”

周泽楷出神地看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嫣红的舌尖随着几个音偶尔抵在皓齿上,润润地泛着水光。脑中像轰然塌了一个角,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真好。

好得有些可恨。

可恨到等着人去责罚。

所以周泽楷遵循本能倾身靠近,截断了他的呼吸。他感到自己的鼻息炙热滚烫,抵着对方的脸颊扑在彼此肌肤,像无形之纱肆意撩拨。唇畔是温热的柔软,近在咫尺淡淡的烟草味道,唤起隐匿着化不开的深情。

周泽楷不敢吻得太过火,生怕惊醒一场灯火阑珊的梦。他看见光盈盈地淌在叶修的发梢,睫毛垂落一小片鸦青,阴影里的双瞳浸润月光,陷在迷蒙的夏夜里,是他不愿去揣测的神情。仅是唇瓣相触,没有多余动作,这就让他压抑不住欣忭,迷迷糊糊地想着原来自己真的那么喜欢叶修。

他好像才发觉其实这样已经很过分了,不介意更过分一点,恨恨地咬了口觊觎已久的下唇,才舍得把人放开,垂着头,认错态度倒是良好:“对不起。”

他没头没脑的一串动作紧跟着道歉,叶修哭笑不得却看得明白,心说自己的超没用能力还是有点用的。始终如一的∞此时横亘在头顶,鲜红的,颤抖着,似熟透了的蛇果诱人采摘,是谁尚未出口的真心,同它的主人一般固执。叶修凝视着这一符号,像透过它看了场胶片电影,每秒钟有二十四帧画面从眼前划过,慢镜头将细节无限拉长。

他知道轮回的队徽就是由子弹穿透的无限符号,印在初次相遇时周泽楷身着的队服上,随列车里的穿堂风鼓弄,衣摆轻飘飘地往他身上扑,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随之落在自己肩头。

轮回小队长腕上系着手链,平时藏在袖管里少有人瞧见,跟他一起坐车时握着吊环,露出一小截拧在一起的红绳。明明耀眼到被车厢内其他乘客暗搓搓地打量着,他却笑着看他,只看着他,年轻朝气的眼底澄澈一片。

很久没见他戴了,这次出国倒是又翻出来系上。叶修没出口问过,但他可以想象出对方捂住红绳,不好意思地说是妈妈让捎上的。他知道周泽楷属蛇,今年是他本命年,红绳下坠着银蛇,首尾相衔绞扭成了个不尽之结。

他隐约能猜到少年对自己抱有的情感,伴着场上弹火硝烟的对决,场下琐碎亲近的畅谈,那是从钦慕试探着向爱慕过渡的悸动。周泽楷此刻低着头,眼神怔怔,抿着的嘴角委屈兮兮。

叶修好笑,透过这一表情,脑中滤出的所有画面都充斥着对方的身影。他在光线暗淡的网吧里,眼角眉梢燃着灼人的崇拜;他在午后昏沉的公交车上,摊开双手调皮地讨要签名;他在无数次的比赛中以子弹代替言语;他在世邀赛总决选最后时刻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张开颤抖的手扑过来抱他,跟他分享胜利的喜悦……

他在玫瑰无声的花语里。

叶修早就说啦,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他是棵沉默而恬静的幼苗,叶修有足够耐心,等他汲取足够阳光雨露,历经暴风雨考验,成为独当一面、不畏流言的良材。他给予彼此足够的信赖,恍惚间举头凝望才发觉,桃花心木已足够挺拔坚韧,触着天朗风清,每片叶里都装着一朵晴云,树枝间垂坠星点芬芳。

叶修刚要说话,赶上司机带着几个当地乘客回来,跟他俩招呼一声发动汽车往回开。

“前辈……”周泽楷想说些什么,声音低沉。

叶修像是没听见,侧过脸,慢悠悠地掩嘴打了个呵欠,不由分说往中间挪了点,自说自话枕在周泽楷肩头,闭起眼:“好困,给我靠会儿。”

他感觉自己倚着的“人形靠垫”蓦地一僵,良晌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试图让他窝得更舒心。巴士行驶平稳,旅途安谧,叶修听着窗外利马特河沙沙潮声,与近处扑通扑通的心跳,迷迷糊糊感到一只灼热的手得寸进尺地覆上他的手背,在苏黎世微凉的夏夜几乎要将他烫伤——像是在试探,更像别样的确认。

叶修心偏得就差直接长人身上,在清梦里翻动手腕,贴着掌根扣紧对方的五指,又一次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答案。

他不用睁眼都知道,自己头顶永远看不到的数字如撕页的日历般沿老城西岸不断抛洒,累加为穷尽自己职业生涯也无法达成的连击——那是个温柔的、盛着光的∞。

-Fin-



我的超(没用)能力:可以用筷子轻松夹起火锅里的燕饺。

评论 ( 57 )
热度 ( 1282 )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热汤 | Powered by LOFTER